“我家就在前面那颗老槐树下,拐个弯儿就到了。”宝山边走边说着,手朝着前方的拐角处指了指。
几人随着他手指的地方望过去,漆黑的夜幕中,一个高大葳蕤的树影斑驳破碎地印入众人眼帘,晚风轻拂,郁郁葱葱的枝叶婆娑微漾,如同婀娜少女翩跹而舞。
待几人来到宝山家里时,陆乘风才发现,原来宝山家住的是个大庭院,院中稀稀落落地散放着各种长长短短的橘梗,房子一共有三大间,主客厅的那间房子稍大,大门口挂满了捆成一束一束的艾蒿叶和玉米谷子,典型的中国农家小院模样。
一进院门,陆乘风便发现宝山的神情变轻松了不少,诚然,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无论在外将自己的外表伪装得多么坚强,多么不可捉摸,多么不可接近,回到家中,卸掉了所有虚伪的面具,全都回复到最本真,最纯挚的状态中来。
“砰砰砰……”宝山轻轻地叩击着主客厅的大木门,木门已经很陈旧了,上面的红色油漆几乎掉落了一大半,仅存的一小半红漆和木门本身的灰褐色混杂起来,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么晚了,谁呀?”就在宝山扣第三下时,屋里头传来一声女子的娇滴滴的声音。
“媚儿,是我呢!快开门。”
“是山哥么?”女子又发问了。
“嗯。”
女子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乡音,但是很好听,如同杜鹃啼那般婉转清润,陆乘风情不自禁地朝着纸糊的窗子里望去,影影罩罩中,一个婀娜多姿的黑影端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慢慢地朝着门口走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小村姑手持着煤油灯出现在众人眼前,小村姑头戴墨绿色的头巾,身上穿着一件绣满梅花的花布衣,脚上则是一双做工精美的粉红色绣花鞋,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别着的一枚红彤彤的相思扣,小巧玲珑,像一颗刚成熟不久的小樱桃。纵然穿着朴素,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仍是可以看出小村姑掩饰不住的俏丽,如同山茶花一般生动娇美。
“山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小村姑放下了手中煤油灯,一头扎进了宝山的怀里撒起娇来。
陆乘风望着亲密无隙的两人,又想起了几年前在战火中失散的女友小芳,当时也是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心头不禁略过一丝淡淡的酸楚。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宝山憨憨地一笑,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村姑粉嫩的面颊。
“这几位是?”小村姑不经意间瞥见宝山身后几个穿着军装粗犷彪悍的汉子,当看到他们都睁大着双眼迷离地望着自己时,脸上不禁泛起几丝红晕,羞赧地问道。
“哦,这几位兵爷在林子里迷了路,又有人受了伤,想来咱家歇息几天再走。”宝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村长那边……”小村姑轻咬着一瓣秀唇,脸上满是担心地问道。
“村长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暂时住几天而已,病好了就会走了。”宝山笑着安慰道。
“嗯。都听山哥的!”小村姑好像放心不少,低低地应了声。
“你们哪位受了伤呀?”小村姑忽然朝着陆乘风一行人问道。
“是我兄弟安子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在这借宿几晚,等他伤一好我们马上就走。”陆乘风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用这样客气,来,让我看看……”小村姑说完便朝着老柯和川子抬着的担架走去,当她看到面色惨白,衣服被染得血红的安子时,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快送他进屋里去。”小村姑说着便去在大堂中腾空了一大块地方,说道:“就放在这里吧。”说罢又急匆匆地去里屋拿药材。
大堂中布置得很别致,厅正首摆放着一个神台,神台上高高地悬着一个判官面具,这面具比刚才在外面看到的要大上好几倍,咋看之下似乎是木雕做成的,近看却是陶瓷。神台上毕恭毕敬地摆放着奠茶、奠汤、秉炬,并设好了香案,点上了香火,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弥漫着一股檀香木的香味。几件老旧的家具屈指可数,但摆放得也算是井井有条,地上很少能见到泥垢,虽然是寒酸了一点,但也还算整洁。
陆乘风走了几十里路,腿脚有些酸麻,趁宝山离开的空挡走到一个椅子边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刚坐定,陆乘风便感觉屁股下好像垫了个什么东西似地,凹凸起伏很不舒服,站起身来来一看,却发现是几件女人用的大红肚兜,想必定是刚才那小村姑洗完忘记收起来了的,望着那几件平时贴在小村姑双乳上的物事,陆乘风不禁感觉有些脸红燥热,心中那股久违的情愫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时,宝山也拧着几把大藤椅从侧房里走了出来,他把藤椅呈一字形地铺开在了大堂中央,招呼着陆乘风几人就坐。
“这里面的是你媳妇吧?”陆乘风望了望里屋里忙碌而麻利的身影,问道。
“嗯,她叫龚媚儿,我们打算下半年结婚呢。”一提到媚儿,宝山脸上现出几丝甜蜜,先前紧皱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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