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案子很快开庭审理并当庭宣判，她也不想申请保外就医，不想被他恶心了二十多年后，还要忍着恶心照顾他终老归天。
“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陆远舟拍拍她的肩膀，收回手加速开过路口。
回到裕顺楼总店，点心师傅从里间出来，高兴的说街坊们很满意店里出售的点心味道，口味跟以前做的没有任何差别。
陆远舟笑了下，让纪瑶去找家姐，他跟大师傅去制作间。
过一会，他从里边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豆沙尖随意放到纪瑶手边，“尝尝味道，看看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纪瑶欣喜扬眉，跑去洗干净手又跑回来，捻了一只塞嘴里。
豆沙不是机器打的，但是压得很细，没有豆皮，甜度也正正好。她吃完一只，忍不住又吃一只，鼻根胀得厉害。
记忆还在，妈妈却已经永远长眠。
把外婆和奶奶送回疗养院，两人进了市区，掉头前往看守所指定合作的港城四院。
纪国强还没出手术室，陆远舟去补交完费用上楼，见纪瑶站在窗边发呆，眉头拧了下放轻脚步过去。
纪瑶回头冲他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纪国强的家属是吧，过来签下字。”走开的两名狱警从消防梯那边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公事公办的语气：“病危通知书我们已经代签，你确认下。”
纪瑶点了下头，过去接过病危通知书，补签自己的名字。同时在看守所的家属告知单上也签上名字。签完了这两份，还有另外几份，是看守所关于纪国强病情说明的文件，她懒得看，按照要求一一签上自己的名字。
弄完全部的手续，狱警收好文件安静坐到一旁，等待手术结果。
纪瑶回到陆远舟身边，神色疲惫地靠着他的胸口，久久不出声。
陆远舟揉着她的发丝，抱紧她微微有些发抖的身子，怅然叹气，“难过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累。”纪瑶嘀咕一声，深深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
也不是一点都不难过，她难过的不是纪国强生死未卜，而是难过，很小的时候就期盼发生的事真正发生，她却开心不起来。
不仅没法开心，还要面临一系列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倘若他作孽太多，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如果没有，脑溢血抢救过来后会有一定的后遗症，她不养他都不行。
说实话，她不想养。
不想被他毁掉了青春之后，还要再搭进去十几二十年人生。对于纪国强，她愿意安葬已经是最大的孝顺。
“有我呢。”陆远舟捏着她的肩膀，尽量把她整个圈进怀里。
手术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才结束，医生出来跟狱警简单说了下结果，看向纪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病人能否挺过十四天的危险期，我们也不敢保证。”
“没事，我知道你们尽力了。”纪瑶神色漠然，既无担忧也无别的情绪。
纪国强被送去监护室，剩下的事不需要纪瑶插手。接过狱警递来的告知书，她再次签下名字，跟陆远舟一块离开四院。
他今天不去公司，晚上在陶然居订了大包厢庆祝裕顺楼重新开业。奶奶和外婆嫌太折腾，不参加晚上的庆祝聚餐。
回到西苑，唐煜城站在门外，似笑非笑的表情。
纪瑶一点都不意外，下了车淡淡打招呼，“唐副总好。”
唐煜城狐疑看着陆远舟，见他的脸色也不大好，旋即收敛了表情恢复正经，“具体的情况我当面跟你说下，是你亲自过去，还是我带着李工过去。”
“上楼说。”陆远舟锁了车，揽着纪瑶的肩膀走上台阶。
纪瑶想起他说年前还要去一趟巴基斯坦的事，忍不住问：“是不是要马上出国？”
“看情况。”陆远舟话音刚落，纪瑶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她看了眼号码，拧着眉划开接通听了一会，声调微微拔高：“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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