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迷糊的糖糖，程清霜简直愁眉不展。
她现在跟着娘亲住在将军府的偏院，和将军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糖糖要丢人，她的脸上也没有光。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要是让人知道她有个行为粗鄙的妹妹，还怎么见人？
程清霜一直拉着小团子的小手手，把她送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忘了啊，妹妹。”
“忘了什么？”
玄老夫人上了车，就把乖巧的小肉团搂进怀里，亲了又亲，疼得不行。
小糯米团被外婆逗得咯咯笑起来，两只爪爪挠挠被亲痒痒的小脸蛋儿：“清霜姐姐让糖糖努力。”
玄老夫人看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珠儿，越发怜爱：“那祖母的乖宝儿，努力吗？”
小团团握着两只小爪爪，用力地点点头：“嗯嗯，糖糖会哒。师尊说了，让糖糖跟着爹爹，也要好好读书。”
这么小巧可人的一只小团子，说起话来更让人心疼了。
玄老夫人哄她：“只要咱们乖宝儿高兴，想拜哪个夫子就拜哪个，读书练武都随你。”
“嘻嘻嘻，好的哇。”
马车在路上跑了半个多时辰，在一座庄严宏伟的书院前停了下来。
书院的大门宽阔的不得了，门前几根大红漆柱子高耸入云，小团团用尽全力仰着小脑袋看，好像看不到屋顶喔。
不过正门的黑色牌匾上，有三个金漆大字“崇文馆”，她还是认识哒。
她的小爪爪握住祖母的大手，大眼睛却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崇文馆的正门没有打开，只开了东西两侧的门，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大多数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玄老夫人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家乖宝儿是要读书，还是练武？”
“读书哇。”大眼睛眨巴眨巴，相当坚定。
玄老夫人笑了，领着她去东边站好：“乖宝儿，等会自己跟着夫子进去，好吗？”
小团团用力地点点头：“糖糖知道啦，祖母不要走远哦，糖糖出来找不到你，会伤心哒。”
玄老夫人心疼地亲亲她的小脸：“祖母不走，祖母就在马车里坐着，等我们乖宝儿回家。”
“那糖糖和祖母说好了哇。”
她的小爪爪松开祖母的大手，不舍地摸摸祖母的衣袖：“祖母快回马车里坐着叭，站久了会累哒，糖糖一个人可以哟。”
玄老夫人心里软的不行，抱着小肉团团亲了又亲，一步三回头地回了马车。
来拜夫子的孩子是要一个一个进去的。
站在门口的一位夫子记下了糖糖的名字和府邸，然后写了一块木牌让她带好：“进。”
小团团迈开小短腿儿，呼就进了崇文馆的东门。
崇文馆里面好大好大，光是面前有好几条游廊，旁边还种着许多奇花异草，又香又漂亮。
花花草草的后面还有假山，瀑布，不过都没有云雾山的好看。
小团团这摸摸，那里看看，走着走着，迷路了。
在云雾山的时候，她就经常找不到回家的门，不过每次都有斑斑把她叼回去，或者驮回去。
在这里，只有她自己啦。
小团团顺着游廊慢慢地往里走，穿过两个月亮门，才隐隐约约地听到读书的声音。
是夫子们在那里吗？
夫子们等等糖糖，糖糖这就来了嗷。
小短腿儿迈开，哒哒哒地往前跑：“……哎呀。”
兴奋的小团团被绊了一个大跟头，吧唧就坐在了地上。
她皱着小眉头，两只爪爪捂着小屁屁，嘟嘟囔囔的：“屁屁要摔成好几瓣儿啦。”
“哎哟，谁家的小汤圆儿跑出来了？”身边的树下有人说话。
小团团撅着小嘴巴转过头：“……老爷爷？”
大槐树的树根上坐着个老头儿，穿着破衣破裤，还露着肚皮。
他怀里抱个大葫芦，肩膀上站着只绿鹦鹉，正看着她笑：“你谁呀，小汤圆儿？”
“糖糖，来拜夫子的糖糖。”
“想拜哪个夫子？”
小团团迷茫地摇了摇小脑袋：“不知道哇，糖糖不认识夫子们。”
就听那鹦鹉说话啦：“糖糖，糖糖……”
小团团的眼睛顿时亮了：“鹦鹉秃毛毛，你好聪明哇，竟然知道糖糖的名字。”
老头儿也坐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鹦鹉的名字，你知道老头子？”
“不知道哇，是秃毛毛告诉糖糖的呀。”
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她：“真是个有趣的小汤圆儿。”
屁屁不痛的小团子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给老头儿行了一个礼：“老爷爷，糖糖要去拜夫子啦，不能陪你说话啦。”
她吧嗒吧嗒地跑了一段路，然后又跑了回来，掏出自己的小帕子盖在了老头儿的肚皮上：
“师尊说，露肚肚会着凉哒，老爷爷你要注意哦。”
小团团挥挥小爪，这才放心地跑走了。
在崇文馆门口等了一个时辰，玄老夫人正在着急的时候，就看一只雪白的糯米团子风一样地冲了过来：“祖母——”
玄老夫人把肉墩墩的小团抱个满怀：“哎哟哟，祖母的乖宝儿，拜过夫子啦？”
“对呀，夫子们问了糖糖的名字，读过什么书，就让糖糖出来见祖母啦。”
玄老夫人看着在怀里手舞足蹈的小人，心里有点忐忑：“那我们乖宝儿拜了哪位夫子？”
小团团摇头：“夫子们没有说哇。”
别家的孩子出来便能说出夫子的名姓，这就是拜了夫子的，如果是没有拜成功，就是一问三不知。
看来这只团子没能得到夫子的青睐。
毕竟年岁小，明年还有机会，玄老夫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有年轻的夫子出来放红榜，榜上写着拜过夫子的孩子，以及所拜的夫子。
红榜一贴上，人群就沸腾了：“荀圣人竟然收徒了！”
“荀圣人可是一代文豪，几十年都没有收徒，连郑夫子都没能拜到他门下。”
“可不是，自从荀圣人给当今陛下和宰相当过夫子，再没有能让他老人家入眼的徒弟。”
“谁家的孩子这样聪慧，拜了荀圣人，连郑夫子见了都要喊一声小师叔。”
“那不写着，镇西将军玄墨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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