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苏婉娘的母亲潘氏就过世了。
苏婉娘在施和霖和段增的帮助下,办了丧事,过了“头七”才回了侯府。
沈汶在苏婉娘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就真的什么都干不了。过去苏婉娘在时,沈汶白天还能躲在屋里看看内容比较艰辛的书,晚上能出去。可现在,白天时,沈汶除了能写写字,连书都不敢常摸。夏紫动不动就借个什么机会闯进来,看看沈汶在干什么。夜晚,她打坐时,都能听到外屋夏紫偷偷地凑到门边的声音,情况比夏红那时都糟,沈汶哪儿都不能去。
沈汶不能明白地斥责她,只能继续装傻。
太子那边得到不变的消息,眼线日夜与沈汶在一起,这位小姐什么都不干,看来真的有点傻了,常常闷在屋里发愣。
苏婉娘一回来,沈汶算是松了气,虽然知道苏婉娘心情不好,可还是不自主地很高兴。
听了沈汶的抱怨,苏婉娘正是心情恶劣的时候,抓着一个小错,就把夏紫赶回针线房,并且不让她接近沈汶的正房了,一点也不念她这段时间照顾小姐的劳苦。而沈汶因为软弱,就任着苏婉娘处置夏紫,只偷偷地去看了她一次,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同情。
苏婉娘这种霸着自己位置,不容她人觊觎的强烈手段,侯府众人皆知。
苏婉娘的母亲过世,苏婉娘要回侯府,她的弟弟苏传雅就没了地方去。苏婉娘没有听母亲的话,坚持不让苏传雅入府为仆。她说要给父亲的老家写信,让人来把苏传雅接去,苏传雅知道了哭得满地打滚,说不想离开姐姐。苏婉娘不为所动,苏传雅求了来吊唁的施和霖和段增去见老夫人的时候带着自己去见沈汶。
见了沈汶,苏传雅就哭诉苏婉娘怎么不讲理,要把自己送走。求沈汶帮忙劝劝苏婉娘。沈汶就教了苏传雅一句话。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侯府回到苏婉娘那里,苏传雅急不可耐地把学来的话对苏婉娘说:“你要是把我送走了,有人对我不好,我死在外面你都不知道!”
苏婉娘一听就崩溃了,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子上大哭。苏传雅心里抱歉,不敢告诉她这是小姐说的,好不容易见事情有转机,也不松口,只陪着苏婉娘抹眼泪。
施和霖再次心软,叹气道:“你就来与我和段增住吧。”
苏传雅立刻停了哭泣,马上说:“好好,我要去!”
苏婉娘只好同意,让苏传雅随着施和霖他们去了,这边退了侯府附近租的房子,每月给施和霖钱。不久,施和霖找了家学馆,送了苏传雅去上学。
苏传雅放学后,就帮着段增整理药材,有时施和霖兴致高,还对他讲几段医书。可是如果段增在,就会过来插嘴,表示各种不同意。结果,两个人争吵起来,谁也不让谁,剩苏传雅一个人在一边,满头雾水地翻看医书。
苏传雅什么都很听话,可就是一点很固执,每隔那么四五天,就要来看看苏婉娘,自然也看看沈汶。每次来,总是主动地向沈汶汇报自己的学习进度,还把自己写的大字什么的都给沈汶过目,俨然把沈汶当成自己的先生一样。
沈汶自然不知道苏传雅日后要当文官娶自己的壮志,觉得苏传雅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又失去了母亲,像对待姐姐一样依恋自己,就也对他格外照顾。
六月底,杨氏生了一个儿子,按照侯爷早就留下的名字,起名沈强。
杨氏这个儿子可让她受苦了。后面的一个月,两腿浮肿,日夜难眠。等到杨氏发作的时候,老夫人忙下帖子去请施和霖和段增。
等施和霖和段增到了,老夫人就请他们到了杨氏院子里的客厅坐了,上了茶,备了食品,自己陪着,听院落那边卧室里的动静。
施和霖有些坐立不安,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我不善妇人生产之事啊!能不能请老夫人再去找个别的郎中来?”
段增撇嘴:“你不擅?我擅!”
施和霖瞪他:“你还是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妇人产子的事?”
段增翻眼睛:“那些书都是白写的?读了不就知道了?!”
施和霖捶大腿:“那书上的东西跟真的是一样的吗?你不知道有纸上谈兵这么一说吗?”
段增不服:“不知道!如果是那样,大家写书干什么?你天天写那些医案干什么?反正别人读了也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施和霖被咽得语塞,看了眼老夫人,对段增低声说:“你别大包大揽的!万一出事怎么办?我上次号那夫人的脉,她有些气虚,胎儿看着十分硕大……”
老夫人也担忧地说:“对呀,我看她的肚子就大得吓人哪!她年纪也这么大了,可别……额,不该有什么麻烦的!”
段增说:“无论什么事,我救不过来的,别人也救不过来!”
施和霖吓坏了:“你怎么能说这么大的话呀!找个有经验的,也能担当些……”
段增说:“我敢担当!”
正说话间,一个稳婆过来,有些焦急地说:“孩子见顶了,可是卡了好久了,就是生不下来……”
段增一下子站起来,施和霖忙拦着说:“这个……等等!产妇盖好了吗?”
稳婆说:“盖好了,就是来请郎中的去看的。”
施和霖还有些迟疑,段增跺脚道:“你还等什么?!孩子脑袋卡在那里,母子都坚持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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