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期间,闻歌公主来了两趟,送了几支人参和一瓶伤药,二王爷来了一趟,送了赵云深一坛子陈年佳酿。其他来看望的人赵云深都让管家打发了,就是不知道楚小侯是怎么混进来的,拜礼是两斤火腿,他抱着公子揩了好几把油才笑容满面的走了。
除了和赵云深磨磨嘴皮子,陈太医来的时候,忍受一下他的辣手毒舌,总的来说,我的小日子是过的幸福而又满足。
闲来无事,我拿起笔重操旧业,照着古人的样本,临了不少花鸟画,后来觉得不过瘾,咱后现代主义艺术家的特长没有完全得到发挥,我决定好好发挥一下。
于是我对公子下手了。
“王爷!不好啦!公子的狗毛变成彩色的了!”
赵云深看着地上五彩缤纷的公子,脸色微变:“谁干的?”
我操着笔飞奔过来:“公子,别跑,还剩一条狗尾巴!”赵云深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继续荼毒下去。
“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
“好看你不让我画完?”
“可是有人觉得不好看,小楚会杀了我的!”
“你是王爷,他是小侯爷,你怕他?”
“双双,做人不能太不地道……”
“切,画都画了,难道你留一条尾巴楚小侯就会觉得你地道么?”
赵云深默然。
这段时间我恢复得非常好,尽管陈太医把功劳归为己有。看在他隔几天跑来看伤的份上,我决定不计较。我坐在荷花池边吃冰块喂金鱼消磨时光,直到苏容的死讯传来。
苏容的尸体被人在碧水宫上面的山头上发现。
我赶到山上的时候,锦仙正站在悬崖边上,笑容惨淡地看着前方的人。
左边,是以姬瑶为首的碧水宫的杀手,右边,是六扇门的捕快,我犹豫了一下,站到了阿紫身边,和锦仙遥遥相望。
姬瑶说:“锦仙是我碧水宫的人,六扇门的滚开。”
捕头模样的人狞笑着说:“她杀了苏家的大少爷,在下皇命在身,定要拿她回去交差。”
双方僵持不下时,苏府的人也赶到了。
苏夫人看到锦仙身后的尸体,几乎崩溃:“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锦仙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忍不住。”
这算什么回答?忍不住杀人?
现场一片静默。
苏淮走上前两步:“我哥从来没有做过十恶不赦的事,况且他还救过你一命,你就这样对他?”
锦仙说:“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想要漂亮的脸,我牺牲自己的内力,给他推血过宫,为了和他在一起,我不惜放弃做暗流首领的机会,他却把我当傻瓜!还有碧水宫,我锦仙执行任务,从没出过错,你们倒好,和锦秀那个贱人一个鼻孔出气,要我的命!我知道我这辈子坏事干尽,死在别人手里我认了,可为什么……呵,这也算老天对我的惩罚吧,我遇上的人全是白眼狼——姓苏的,你要再上前一步,我就把苏容的尸体推下去,让他摔成肉泥!”
锦仙现在十分激动,握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碧水宫对她用的刑已经快让她的身体达到极限,她这样冲动,分明就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苏淮停了下来:“你这样恨他?恨不得他死无全尸?”
“没错!我最恨愚蠢的人!”锦仙撕掉了她披在身上温顺的猫皮,脸上写满了疯狂的执念,“愚蠢的人就应该去死!”
苏府的人躁动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就因为苏容不聪明,所以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那你还爱他?”我问。
“所以我更该死!我竟然会以为他傻得可爱,以为他会一心一意对我,没想到他笨到了以为只要听我的话,得到一张好看的脸,你就会真心爱他!”
即使把我休掉,也要得到好看的脸吗?
我不信:“你瞎说。”
“你不信没关系!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人,管你信不信!他知道你不爱他,娶了你但是得不到你的心,所以他宁可要一张好看的脸,他以为这样你就会对他刮目相看,我就没见面过这么天真的人……”锦仙讽刺地说。
苏淮说:“双双爱不爱他,与脸无关。”
锦仙笑:“他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他就不是苏容了。”
“因为这样,你就要杀他?”
“别给我们杀手讲你们文人墨客那一套,我不稀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不爱我,死路一条!这是我的规矩!我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但是他敢心里有别人,我就拼了命逃出来,拖着他一起上路!”
苏淮被她的狠劲怔住了,很快,他就问:“杀了他,你觉得很开心吗?”
“少来给我说什么大道理,苏淮,我知道你和那帮秃驴辩论从没输过,但你想说服我,那就是不行!你说的没错,杀了他我并不能得到什么,可这不能妨碍我杀他,我说过了,这是我的规矩!苏淮,我要是你,我就会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抢回家,要了她再说,而不是放任她和赵云深好上,你不够狠,所以你得不到她,身心都得不到!”
苏淮莫名其妙被她骂,却并没有生气:“我不是你。”
“你不是我。”锦仙点头,“你们这些人就是顾虑太多,所以根本活不痛快。”
“就像你不稀罕我这一套一样,我同样也不稀罕你的一时痛快。这是我的规矩。”苏淮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自己不痛快,就不停地制造杀戮,那不是人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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