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旁到处都是尸体。
没有骑兵继续冲锋。
黑压压的潮水，变成了安静的大海。
大汉的副将霍成看着眼前这幕惨烈的画面，忽然觉得非常疲惫。
这夜死了太多人。
他知道如果再继续冲锋，他最终必然守不住独孤峡。
那个手持铁剑的男人，也总有倒下的那一刻。
但他没有命令下属继续冲锋。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心寒，都已经绝望。
潮水拍打礁石，可以拍打亿万年。
但没有人能够承受。
霍城注意到，自已麾下以勇武著名的几名校尉，正在望着南方的大营，他知道这些人和自已一样，都在等着鸣金收兵的声音。
但始终没有声音。
他们想要提缰再战，却没有勇气。
不知是谁开始，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骑兵，马蹄微响，离开被血染红的独孤峡，向着南方走去，然后越来越多的骑兵沉默离开了独孤峡。
南宫寒单手执剑，站在青山之前。
他浑身都是血污，脸色苍白，神情却依然宁静。
蔚然深秀，是用来形容山林的词语。
有时候也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的气质与容颜。
比如此时的他。
看着渐渐离开独孤峡的万千骑兵，他手中的铁剑终于缓缓落下。
然后他抬头望向青山。
晨光中，只见青山多妩媚。
独孤峡前的地面，因为连续禁受了几场绝世强者者天地精气的碾压，相对较硬，雨水渗的比较慢，在杂乱的马蹄印里积了起来。
原野南方远处传来轰隆声，大地开始震动，蹄印里的浅水开始晃动。
“城弩终于运到了。”
南宫寒看着远方显现身影的事物，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震动。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的衣服再也无法恢复原样，像是碎布一样凄凉的挂在身上，承接着天上落下的微雨，低着头，很是疲惫。
他看着身前的蹄印里的水，沉默不语。
独孤峡前到处是残肢与尸体，只有他身周比较空旷。
方重退走后，独孤峡前又是连番大战，汉军每每眼看着便要吞噬他时，却总会被他在绝境之处击退。
霍成站在对面远处。作为现在整个大军主帅的他，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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