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如此,云中君也依旧是保持着极致的理智,非但是没有因此失态,反而还有心思反过来给巫族添一滴堵,顺便拿后土大帝君做阀,稍稍的牵扯一番天地之间那些神圣们的注意力。
“斩道?大罗?”听着云中君的话,这凌霄殿中压抑这的骚动,便是再也按捺不住。
尤其是那七位已经登临了掌之境的大罗之机的执掌者。
在这一刻,所有人看向共工的目光都是变得微妙起来,而共工也是清清楚楚的察觉到了来自于这些修行者们的敌意。
大罗——这是洪荒天地之间最为终极的话题,同时也是最为禁忌的话题。
这天地之间,所有的有可能登临大罗至尊的神圣们,都在竭尽所能的修行,竭尽所能的谋取功德,竭尽所能的想要接近,甚至于登临大罗至尊之境——所有人都清楚,在这洪荒天地之间,大罗至尊这四个字,就代表着绝对的无敌。
一旦有人登临大罗至尊之境,那么这人的存在,自然而然的便会成为这洪荒天地的最中心,洪荒天地当中所有的东西,都会围绕这生灵而动,哪怕是如今盛极一时的天庭,以及仅次于天庭的巫族——一如当初,一众神圣们围绕着紫霄宫而动一般。
而这些神圣们更是明白,作为大罗至尊而言,无论是谁,只要他臻至了这个境界,那只需要其一个念头,便能够封死所有的后来者登临大罗至尊之境的可能——尽管其未必会愿意这样做,但没有任何一个有志于大罗至尊之境的大神通者,会将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寄托于他人的念头之上。
也正是如此,就算是论及心胸广大为洪荒之最的天帝太一,在将要斩道的关头,也不得不犹豫,不得不斟酌,自己斩道的事实一旦暴露出去,会不会惹得天地之间的大神通者们群起而攻——天帝太一能够保证,就算是自己登临大罗至尊之境也绝对不会因一己之念而扼杀其他的神圣们登临大罗至尊之境的可能,但他却不能保证,其他的神圣们会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丝毫不干扰自己斩道的过程。
至少,西极的那位准提道君,太一是绝对信不过的。
“斩道而证大罗?云道君说笑了!”共工的神色也不由得一变。
曾经的巫族,十二祖巫皆在,有兵甲之利,又有十二都天神煞阵纵横无敌,故而哪怕是面对天地之间所有的神圣,哪怕是举世皆敌,巫族也都是浑然不惧——一如当初,巫族以一己之力压制整个洪荒天地一般。
但如今,天地之间那些大神通者们的实力越发的强横,而巫族自身,十二祖巫当中亦是少了后土这位承购承载一切的土之祖巫,虽然有大羿能够顶替后土的位置,以令巫族施展出那十二都天神煞阵,但没有了承载一切的土之祖巫后土,那十二都天神煞阵,根本就不可能发挥出当初那破灭天地的威能来。
只有巫族自己才清楚,没有了后土承载一切的反噬,一旦巫族试图以这十二都天神煞阵崩灭天地本源的法度,以令天地溃灭的话,那么作为阵眼的十二祖巫,必然便会先一步受到这法度的反噬,在天地溃灭之前,先行陨落。
如今的巫族,绝对是经受不起天地之间所有神圣群起而攻的。
“云道君说笑了。”共工的声音越发的沉静,“众所周知,纵观四极八荒,古往今来,鸿钧道祖之下的第一强者,便是而今的天帝陛下——连天帝陛下都还不曾斩道以登临大罗,我族之祖巫后土,又怎么可能先一步登临大罗?”
“云道君此言,非但是对天地之间诸位大神通者智慧的羞辱,更是对而今天帝的羞辱,对天庭的羞辱。”
“罢了,云道君还是不要再扯这些别的了,且言归正传。”共工冷静无比的反驳着云中君的说法,似乎是担心云中君继续扯出一些对巫族不利的东西一样,立刻便是紧接着出声。
“既然云道君你要代替天帝陛下接下我巫族的贺礼,那么便请接下这裁云剑吧。”共工抬起那裁云剑,剑尖直指云中君。
虽然这裁云剑依旧是藏于剑鞘当中不出,但在云中君的视野当中,当共工举起这裁云剑的时候,那裁云剑上,无法想象的锋芒,便是汇聚于一处,化作漆黑的无法言喻的恶意,如同是天地之间最为凶毒的,吞噬一些的猛兽一般,朝着自己睁开了双眼,将自己当做了猎食的目标一般。
在那蠢蠢欲动的恶意之下,云中君透过共工瞳孔当中所倒映出来的光芒,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气运天柱,都已经是为之摇摇欲坠起来,有前所未见的劫运之气,缠绕在自己的气运天柱一般,朽蚀着自己的气运,在那劫运之气的朽蚀之下,整个天庭的气运,以及凌霄殿中所有神圣们的气运凝结于一处所形成的保护,就如同是全然不存在一般,任由云中君的气运天柱,孤立无援的孤悬于外,被那朽蚀一切的劫运之气吞噬。
前所未有的凉意,便在这刹那之间将云中君给淹没。
“生死之险?怎么可能!”在这冰冷的凉意之下,云中君的思绪,却是无与伦比的清晰。
自来到这洪荒天地一来,云中君所遇到的一切的险境,无论是当初在西昆仑和太真道君面对共工,又或者是在那彤云渊中面对梦神君,甚至于是在第二次与巫族的战争之间,被帝江所截住的时候,更甚至于是这无数万年的云中君被那数之不尽的咒杀之术所包围,这其间之种种,带给云中君的危机感,都不及此刻之万一,所萦绕于云中君周身之间的劫运之气,更是不及此刻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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