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宰相季风华府邸，夜黑风高，书房烛光摇曳。
季风华扶着白色的胡须，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吏部尚书刘涛雒反而很理解这种年少夫妻到如今的感情。
他年轻的时候吃过亏，但是自家表妹一直等着自己……当时吏部尚书刘涛雒感觉自己没有功成名就，配不上貌美的表妹，便没有娶表妹，终究让她嫁给了别人。
想到这里，刘涛雒叹了一口气。
中书省宰相季风华微微摇了摇头，扶了一下胡子：“如果陛下继续如此……那就麻烦了。”
“宰相为何这样说？”
刘涛雒放下手里的袖子，似乎不太理解。
只听中书省宰相季风华眼神看着远处的灯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当年梁帝……便是因情……为情所困难呐。”
“之后朝廷便留下了一条密令，不得专宠后宫女子，切莫为情所困。可……可前太子殿下被阮帝杀死后，当今的陛下幼年时，身份不方便公布，许多后宫密辛也没有留下来……”
吏部尚书刘涛雒心中一愣。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季风华：“梁帝？”
季风华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点了点头：“正是梁帝。”
刘涛雒心直口快，尤其是在老师季风华面前，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梁帝当年可是万里无一的人才……那可是个乱世，听我太爷爷说……当年的秦二世，荒淫无度，大兴土木，老百姓饿死了不少。”
他想到太爷爷讲的那些事情以及史书上记载的零星片段，似乎能想象到当初那个恶魔一般的地狱。
季风华也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啊，梁帝当年不过二十岁，却如同横空出世的天降之人一般，从秦岭出发，一路直指皇城，不过三年时间，竟然将1000人的散兵，壮大到10万人的队伍一路以来，更是获得了民心……”
他想到当初那段历史记载，心中也不免有些惊心动魄。
刘涛雒感慨道：“但那位这是个消息一直是被封锁着的，不都说天妒英才，梁帝因病去世了吗？”
季风华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空茶杯。
杯子里的茶已经没了，刘涛雒习惯性的直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的老师倒了一杯。
“哗啦啦——”
热气腾腾。
季风华喝了一口，才道：“当初的事情很是复杂隐秘，后来的太子上位之前，将所有的消息全部封杀，但此事确实与第一任皇后有关。”
说到这里，中书省宰相季风华和吏部尚书刘涛雒对视了一眼。
他们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看遍了人间的沧桑，繁华更是腹中有丘壑的宰相，还有一位虽然性情耿直，但是颇有才能的状元。
这两个人又是曾经的师徒，哪里还能不明白？
刘涛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原来老师是想借梁帝……来比喻现如今的陛下。”
季风华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一口气：“当今的陛下……这些年为了躲避心思多疑的阮帝的打压，还要防备已经变了心的赵公明，所以守之事本就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偏偏他还要表面上装模做样，做出那一副花花公子的风流样子，私底下却还要偷偷学艺。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快速提升，冬天里在冰水里打滚，夏天又去战场上杀人。”
“当时他只不过是十六岁，却要去北疆那个混乱的地方上阵杀敌，满手遍布鲜血，回来之后吐的不行，偏偏当着赵公明那个老狐狸的面还要装出一副乖儿子的模样……”
吏部尚书刘涛雒并不知道当今了陛下曾经的经历。
他现在才听老师这样说，心中有一些动容。
“原来陛下这些年这般不易。幸好陛下坚韧无比，在北疆竟然连连获胜，真的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夺回了兵权，这些年又排兵布阵，当真是天人之姿，和当年的那位梁帝，不相上下。”
季风华听到这里，脸色更是复杂：“偏偏这两位真龙天子，都是痴情种子。若那皇后真的找不回来，难道陛下要一直病下去？”
两个人想到了这种可能，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吏部尚书刘涛雒赶紧低头，对中书省宰相季风华行了一礼：“老师，学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季风华点点头，让他说。
只听刘涛雒低声说道：“那洛遥就算回来，只怕也不是简单之人。”
吏部尚书刘涛雒之前就对这位皇后有很深的印象，因为当今的陛下还没有登基之时，就因为洛遥做过几次大胆的事情。
后来这位女子被赵英卓捉了过去，赵英卓只不过公布和这位女子要结婚的消息，陛下就好像发了疯一样。
虽然阮帝当时封锁洛遥真正的身份，但是这些举动瞒不过他们这些赧傕瑜身边的亲信。
到后来，陛下终于找到那个女子时，那个女子居然又失踪了大半年。
当时陛下登基了，但一直对纳妃的事情愤怒不已，整日里郁郁寡欢，白日里忙着正事，晚上经常喝酒，把自己忙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再后来，那个女子虽然找回来了……但是封后大典一次两次的英文她拖延……
“现如今，那洛遥好不容易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不仅不珍惜如今的地位，对陛下似乎也有许多争议，听说，陛下和她争执之后，回去就生病晕倒。”
季风华其实也听过这些风言风语。
他本来以为年轻人精力旺盛，男女之爱只是小打小闹，并不会真的影响大局。
如今看来，似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季风华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知春堂堂主当年是不是绑过一个女子？”
知春堂是前太子殿下的旧部，由许多身份极其隐秘的忠信组织起来。
当年陛下还以赵司南的身份活动时，曾经不方便走动，许多事情就是由知春堂和他们这些人联系的。
吏部尚书刘涛雒当年表面郁郁不得志，几年过后，经过老师的引荐，背地里加入了知春堂。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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