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愣愣的,瞧着掀帘而入的苏观棋。
千江月自后悔,她怎么就忘了七步倒?她能动弹,能踹飞阿隆时,苏观棋就在七步以内了。那苏观棋听到了多少?
转念一想,听到了又如何?她千江月身正不怕影子斜。
即刻冷脸,往马车角落一坐,拿个背对着苏观棋。“你还来做什么?”
“我给你送点药。”苏观棋走到千江月边上,“没想到,会碍着你的喜事。却是我的不是了。”
“喜事”二字,尤为刺耳。千江月奇了怪了,明明利用她接近风公子的,是苏观棋。怎么现在苏观棋不骄不躁,做错事的倒好像是她千江月了呢?
“我能有什么喜事?”千江月咬牙切齿,“倒是你,跟老相好,绿豆看王八,又对上眼了。不是更可喜可贺吗?”
苏观棋越听,越是发笑。
她伸了手,轻轻撩起千江月右肩的衣裳。
千江月一扭肩,又把衣服穿上。“不要你管。”
苏观棋刮了下她的鼻子。
这一刮,把千江月刮蒙了,她像炸了毛的猫,当即跳起来。“你还欺负人!坏女人。”
温柔,根由在以退为进。苏观棋最懂这点。
她知道千江月这般咋呼,只是虚张声势,气肯定也消了大半。于是轻按千江月的肩,让千江月坐下来。
这回,观棋脱千江月肩头衣裳,千江月没再反抗。
观棋轻手轻脚,给她肩膀抹药。老妈子般,苦口婆心,“虽是脱臼,但还得上心。要不,赶明儿阴天下雨,可有你疼的。”
千江月吃软不吃硬,肩头抹了药,清凉怡人,兼听了此话,不觉心酸翻涌,泪眼婆娑。
“比这疼的,方才都经历过。打什么紧。”
观棋抹好药,“呼呼”地吹了两口气,瞧着千江月雪白的肩,微微出了神。
想了会,她才琢磨出话来。
“从我进来起,说话就夹枪带棒,做事张牙舞爪的。”苏观棋的指,抚上千江月的肩。秘瓷般的指,描摹香肩起伏的曲线,犹如清风拂过山脊。
苏观棋有点喘不上气,一股热流涌上下颌骨。
千江月一无所觉,尚且振振有词,“是你先和老相好叙旧情,还欺负我!”一使性子,身子一侧,她的肩膀,恰碰到苏观棋的嘴唇,划过。
苏观棋触电一般,眼神定住了。她一推身子,双臂把千江月限在马车角落里。
咫尺距离,呼吸可闻。
“你,看看我的脸。”
又来了!
千江月双颊绯红。可观棋柔声入耳,她还是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化了。
鬼使神差般地,千江月一点一点,拽下观棋的面纱。熟悉的脸,熟悉的感觉,不熟悉的、前所未有的怦然心动。
蜻蜓点水,千江月啄了啄观棋的唇角。
旋即把脑袋埋进了观棋怀里。
对千江月来说,亲吻嘴唇,就像是对观棋的亵渎。亲唇角,既满足了亲近观棋的欲望,又充满了难言的悸动和神圣。
观棋的唇边,漾起一汪梨涡。她把千江月从怀里捞出来,静静盯着月看。
相顾无言。
千江月抿唇笑,且羞怯且欢喜。
观棋眼底,有什么,动了一动。
她将千江月肩膀的衣裳更撩开一些,俯身,用唇去探寻月肩膀的弧度。
“好痒。”千江月一边笑,一边躲。渐渐地,说话也染上一丝暧昧的热气,漂移不定。明明观棋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轻盈,但千江月却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咕咕哝哝,她听见自己在说话,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只是些单音节的嘤咛。
观棋的唇,从肩膀游移,时而攀上千江月的脖子,时而又……
观棋的眼睛很尖,她在千江月的心口,发现了一个褐色胎记——形状,像一头鹿。
不过,此情此景,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观棋笑起来,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温柔,是有价值的。而非只是为了讨好身边人,她不得不戴的一张面具。
“苏小姐,公子有请。”
马车外,响起了阿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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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纯洁,从来不开车。
一开就是火箭。
(啊,别拦我,我要姨母笑。拖走阿隆这个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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