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尖叫着避开,你推我搡,四散奔逃。
迎面而来,正是猛虎骑的铁蹄。
骑兵在马上挥刀耍抢,不亦乐乎;百姓在马下挨刀中枪,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就生生刹住脚,直愣愣扑倒在地。热血浇上白雪,雪也融化了。
死的人越来越多,尸山遍野,红色的雪,被浸染成黑色。
猛虎骑有下马的,踹门强闯。旋即上马直入,得意地吹口哨。大刀一挥,腿脚不便的老人,便横尸炕头。
他们将尸块挑在武器间断,高高举过头顶,大肆挥舞。
血就溅在正月初二的红灯笼上。灯火遭了劲风,猛然一晃。
猛虎骑边骑马过街道、闯民居、搜民财,边“呦呦呦——”地欢呼。所到之处,生灵不留。
千江月是内行厂出身,见惯了养蛊式的残杀,面对战争鲜血,她反而最冷静。她拉着观棋,叫上小怜,“跟着我,动作要快,也要轻。”
三人小碎步快跑,趁着猛虎骑暂时沉溺于街道宰杀百姓的愉悦,往这所房子的后院跑去。
天光渐渐亮起来。
第一次,千江月讨厌初升的阳光,刺破了黑暗,也让她们在空旷的后院里,暴露无遗。
砍杀声、口哨声、“呦呦呦——”的欢呼声,越逼越紧,就在耳边了。
“砰”地一声,伴随马嘶,是摇摇欲坠的前门,轻轻巧巧,就被挥刀砍开。
“呦呦呦——胡蛮子,来抢——”猛虎骑兵呼唤兄弟。
胡蛮子大老远就应,“来了!黄石头,里头有活杂种吗?”对他们来说,非北椿人,皆为杂种。
黄石头回:“院子大呢,没有人,都跑了!”
胡蛮子跃马飞过门槛,沾满血迹的脸,原本昂扬,此刻收紧。
胡蛮子勒紧缰绳,住马。“不,里面有人。”
胡蛮子一指院子围墙边,那有三副盔甲。
正是千江月他们脱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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