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息了一整天，感觉怎么样？”晚餐过后，行走在回屋的路上，端木挑起了话题。
方珩知道这是端木在向自己打听今天做了些什么，有没有遇到不对的地方。
沉吟了片刻，方珩将上午拜访老陈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端木，反正端木对神明也有了解，没必要隐瞒，顺便听听兄弟的意见。
至于下午专程去指导学妹这件事，为避免好兄弟的调侃，方珩没有提，谎称下午一直宅在住处打扫卫生。
事实上他也的确几乎打扫了一下午的卫生，因为看着小客厅有些邋遢的地板，各个角落的灰尘，有些泥垢的厕所和花洒，越看越不自在，浑身难受。
对于一个洁癖来说，哪怕过两天就要搬走，也绝不同环境妥协！
于是他冒着浑身大汗的“危险”，将整个套房大扫除了一遍，连门口的巷子都没放过。
“你怎么看待白金的事？”标准的端木式提问。
方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有些无奈地道：
“我觉得老白的行为没什么问题，嗯，无论是请求还是透露祈祷仪式，都算是符合逻辑的正常举动。”
端木明显不认同方珩过于乐观的看法，摇着头道：
“你的判断有些单纯了，对于一个抛妻弃子也要进入地下避难所的人来说，真的会在明知自己快死的时候坦然面对？我担心他的举动背后别有深意。”
“可人是会变的。”方珩眉头微蹙，自己和老白好歹算是老熟人了，端木如此恶意揣测，终究让他有些抗拒。
端木无言，目光复杂地注视了方珩一阵，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可也有的人是不会变的……而且白金说自己能顺利在避难所开商店，是因为向暗夜女神祈祷，这一点根本不可信。”
“为什么？”每次同端木有分歧，方珩都会心情烦闷，此刻懒得多想。
端木笃定道：
“我曾经向夜莺女士打听过，暗夜协会的建立也才五年，而白金在D区已经开了十多年的店了，在协会建立之前，没几个人知道暗夜女神，更不可能知道祈祷仪式，白金虽然有一定门路，但作为一个商人，谁会主动向他透露暗夜女神的信息？”
“要知道，避难所建立之初就严令禁止了私下的宗教信仰，直到这两年才稍有放松。”
方珩本能地不愿相信老白会算计自己，可又无法否定端木所说。
他可是清楚老白开店的时间，足足16年之久，谁敢在令行禁止最严重的那两年传教？
避难所高层又不是傻子，且明显知晓非凡力量的存在，怎会不提防有人不合常理地爆发？
而要在避难所内开商店，是需要经过许多环节评估的。
“鉴于白金本身强调过代价，说明他确实向暗夜女神祈祷过，最大的可能是，白金在避难所建立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暗夜女神和祈祷仪式。”端木继续揭露着背后的可能。
那么白金能够拿到进入避难所的资格，也极可能并非像他所说的那样，通过用尽关系才到手，而是通过向暗夜女神祈祷获得的……方珩只感觉毛骨悚然。
名额的数量是固定的，而“神明”也不是万能的，要做到强行增加名额无疑难度较大，白金获得的那个名额，必然属于从另一个人那剥夺的名额。
“可既然能够祈祷，老白为何不祈祷将妻儿一起带进避难所？”方珩不解。
端木嘴角勾出稍显邪异的笑容：
“你觉得盗取别人命运的代价是什么？”
方珩瞳孔骤缩，根本不敢再往深处想，难道往常每一次见面，那个同自己说说笑笑的抠门老头，实际上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当然啦，也有可能确实是我恶意揣测，白金确实没那么复杂地心思，单纯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端木拍了拍方珩的肩膀，以示安慰。
方珩回以难看的笑容。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算想不怀疑人家都难了。
“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能做的也只是提醒你，具体怎么应对最终还是在于你自己。”端木语气复杂地叹息了句。
方珩郑重点头，给出个安心的笑容。
只是端木的推测虽犀利，但依旧存在不少漏洞，无法完全让方珩相信白金居心叵测。
不过端木的目的也达到了，成功让方珩生出了对白金的警惕之心。
“找机会试探试探白金，他若是真的别有用心，那最大的问题应该就在那个祈祷仪式上。”方珩做出了决定。
两人回到套间不久后，便有两个穿着秩序军作战服的一男一女找上门来，严肃又干练的样子差点吓方珩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官方发现了。
好在男人及时道明了来意，只是来核实两人对老陈事件的证词。
等到两人走远，方珩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两人身体中散发的压迫感，面对他们就如同面对凶兽一般。
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那两人就是官方的非凡者！
应该是将老陈这件事错当成了疯狂事件的部分，毕竟两者都表现为理性丧失，充满攻击性……方珩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为何调查此事的是非凡者。
“可平时和老陈接触比较多的人里，不就有我吗？”方珩有些头皮发麻的想道。
兜兜转转，他竟然还是因黑衣人事件进入了官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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