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龙吟回山
龙吟在龙川走蛟后的下半夜便回到他栖身和修炼的长龙坡。
因为天气凉爽，林间湿润，便想在就近蕨草丛里小憩一番，结果还睡着了。也不知是过了一两个时辰还是一两天，最后他居然被猎人和猎狗的吼叫声吓醒了，他想逃回他栖身的洞中，但他身体在爬动的时候，周围的草向两边分开两尺来宽。猎狗吓得只往后退。有两个看见他的人吓得脸色发青，他们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等他走远了，嗦嗦的声音都没有了，都还不敢出来。
有一个猎人在龙吟前方，他没有注意到龙吟，龙吟也没有注意到他，直到龙吟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彼此。那人想大声叫没叫出来，眼睛一翻白，便晕了过去。龙吟回到洞中，一直躲到冬眠都没再出来。
第二年他想出来的时候，和他一样生活在长龙坡的一条小蛇龙潜透过石头缝告诉他，他回到洞中以后，那两个躲在石头后面的人傍晚才回家，他们连猎物和同伴都没顾得上。其他人都以为那个晕过去的猎人已经被害了，也不敢来收尸，只是默默诅咒他。
第二天，晕过去的那人扛着所有猎物回到家，见众人已经请道人来捉拿那巨蛇了。众人见那猎人已经回去，犹豫还要不要冒险。那个猎人向大家吹嘘说，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有鸡蛋那么大，他的嘴有一米多宽，一口气能吞下一头牛，他的信子比扁担还宽，能把碗那么粗的小树轻轻就割断。他倒不是被吓晕过去的，是他的周身飕飕的凉气直接钻进他的鼻孔，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众人听了，都说好在没有闹出人命，上天也有好生之德，就先放过他。但此后，众人还是在村子周围都撒上了雄黄，致使很多小蛇都被烧死或回不了家。他们还把他住的洞口给封住了，他不在洞里熬几年的时间，恐怕是出不来了。即使如此，众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把牲口搁到山上放养。
“哎，好几年啊，你都只能呆在黑漆漆的洞里。”
“不怕，我以前在一个黑漆漆的洞里待了足足三十年。”
“三十年？为什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还是缺少自我保护的能力，对很多危险都不能判断。那年三月初三，我刚冬眠完出洞，在一片青草丛中央的一块石头上晒太阳。要知道，三月的早晨的太阳晒在身上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我懒洋洋的享受着，突然有一只鹰俯冲过来，黑乎乎的，就像天上落了一块石头下来，就快到我身边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扭动身体，并翻了个身才逃脱了他的利爪。我逃进荆棘丛里，才躲过了他接下来的又抓又啄。”
“我惊魂未定，带着沮丧的心情来到了林荫底下，往下走。我想着，今天别再遇到别的危险就好了，特别别遇见蜈蚣。但和人一样，往往是最不想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等我听到一只蜈蚣的嗤嗤的声音的时候，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一条差不多有一尺长的蜈蚣从我左边逼过来，一尺长的蜈蚣，十有八九是已经有颇深的道行了，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他的一小碟下饭菜。我拼命往右边跑，脑海里全是被他抓住后他尖利的脚刺着我身体和他啃食我的画面，我几乎是跑不动了。”
“我感觉我的右前方有一只蛤蟆，我拼命地往那个方向奔去，真有一只蛤蟆，可是，他是背向我们的，他不会因为见了我逃跑，自然也不会因为见到蜈蚣而扑上去。我和他插身而过，蜈蚣也紧挨他不远，我想我引起了他的注意，而蜈蚣让他奋起直追。这样，我在前面跑，蜈蚣在后面追，蛤蟆追蜈蚣。如果我们扭成一团，估计到最后谁也走不了。”
“还好我终于钻进了不远处的一堆乱石里，乱石堆中缝隙交错，能给我逃生带来一些时间。更幸运的是，过了乱石堆，就有一条小溪，虽然只有涓涓细流，但是在乱石堆上面一点，又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小水潭，我游过水潭，那蜈蚣已经到水潭边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逃得越来越远了。”
“我仍感不安，拼命往前奔，即使后来我感觉敌人没有跟过来，我也不敢稍作停歇。在一涓细流旁，我找到一个比我身子大不了多少的石洞，钻了进去，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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