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昵称:有你什么事，又没给你吃。
宁则心虚，没敢回，假装认真地吃着饭。
南楠和林子川相伴着在街上走，路两旁常绿的树冠上挂了红灯笼，多了些节日的气氛。
“你去他们家里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吗？是你妈妈让你去的？”林子川对南楠作为私生女在元旦去生父家里的行为表示不解。
“我妈怎么可能让我去，她怕我被老东西的老婆收买怕得要死……本来我也不想去他们家，但是……我跟老东西的儿子谈好了按小时计费，一小时600，所以我就去了。”
“是他儿子请你去的？为什么？”
“他妄想能够为他们的家庭挽回他爸，真是天真，”南楠冷笑了一声，“他总是透露出一种从小被保护得严严实实而自然催生的无可救药的天真。”
“楠姐，”林子川叫了她一声，停了很久才说，“你用这么多修辞……你很嫉妒吧？”
“我非常嫉妒啊！”南楠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当初投胎时要是看准一点儿，我今天就是厅长千金纪臻而不是尼苟拉斯·楠了。”
尼苟拉斯……林子川笑了。
“真的，他姐姐简直是开挂的人生，酸死我了。”
“你也是江陵的姐姐呀。”
“别！”南楠连连摆手，“他是他纪家的接班人，我是我南家的穷三代，都不是老江家的香火，何来姐弟之说。”
“纪家？他不是姓江吗？”
“你以为罹患地区性重男轻女的老东西明明有儿子为什么还非逼我叫他爸爸，因为他儿子不属于他，他儿子是他那个有权有势的舅兄的接班人，就差改母姓了……”提到老东西，南楠又开启了嘲讽模式，“老东西年轻时靠老婆的哥哥，后来觉得自己受制于老婆太憋屈就在外面找女人，中年时看到自己的儿子、老江家的香火居然要被抢走了就在外面找孩子……二十多年边吃软饭边委屈，他可以选择不吃啊，真是又当又立死鸡贼。”
林子川对于鸡贼不置可否，他单纯欣赏她骂她生父时用词之精妙。
南楠突然说:“川哥，快到我们学校了。”
对啊，下一个路口左转就到他们的高中了，想进校园里是不可能了，他们的校园卡早就被回收了，只能隔着铁丝网往里面看。今天是节假日，操场上没有学生，安静得不可思议。
南楠突然停住脚步:“我一点都不想回家了。”
林子川也说:“我也是。”
“那我们可以一起跨年了，抛弃家庭在大街上跨年。”
林子川附和她:“好啊。”
像是没话说似的，她又扯到另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中学时期看的恶俗鸡汤了:有一个女孩，和父母吵架后离家出走，走了很远饿的不行，小吃摊的奶奶给她煮了一碗面，她向摊主奶奶表达感谢，而摊主却说‘我给了你一碗面你都能感谢我，而你妈妈又给你做了多少碗面呢？’”那一边的灯给她脸颊凹陷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冷冽的光，她突然转向这边，脸上的光落到披散的头发边缘，变得柔软而模糊，“我当时被普世思想引导，也觉得生养之恩最大，这个女孩太叛逆了……但是，现在，想深一些，想想为什么她感激只给过她一碗面的陌生人，却要远离给了她无数碗面的父母？”
“川哥，新的一年里，祝我能早点离家出走吧。”也祝你能够离家出走。南楠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林子川，她穿得厚，按理说应该感觉不到她的骨头硌人，林子川却感觉她瘦得像个衣撑，但瘦弱的南楠也要把他甩在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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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姐其实比川哥大几个月，所以是真的姐，江陵比川哥小几个月，是真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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