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二小姐回房。”秦瀚冷着脸安排。
秦澄拖着水淋淋的身体,跪倒在地,带着浓重的哭腔控诉:“大哥,是秦清,她想要杀我……”
秦瀚看向秦沛,“她说的可是真的?”
秦沛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道:“是二妹妹先唐突了夫人,秦青说要她冷静冷静,只是动作粗暴了些。”
秦瀚点头,当下便道:“送二小姐回去。”
下人们不敢耽搁,架起秦澄离开,“大哥!姐姐!不公平!”秦澄不服气的喊声渐远。
秦瀚朝客人们行礼,“家中妹妹疏于管教,让侯爷和夫人见笑了。”
“哪里。”安平侯对自家夫人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安平侯世子担忧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秦沛。
侯夫人对安平侯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过问,“没什么,一点小事。”
安平侯愣了一下,不再追问。
秦家没有长辈相陪,安平侯一家便不留下用饭,直接告辞归去,秦瀚把他们送出门。
秦涵秦渺本就与嫡子嫡女有隔阂,又遇到秦青“发疯”,心生惧意,客人一走,立即找借口溜了。
留下秦沛站在原地目送,哪怕几人跨过一道门,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仍旧眼巴巴望着。
“舍不得?追上去聊一会儿。”秦青瞎提建议。
“于礼不合。”秦沛怅然若失,很快振作精神,对秦青劝道:“你怎么能将二妹妹扔进水缸中?”
“那我下回换个地方。”
秦沛艰难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想向秦青讲些礼节,却见秦瀚回来,当即打住了话头,秦沛迎上去:“大哥,侯爷和夫人没责备你吧?”
“怎会?看在父亲的面上,侯爷也不会说什么的。”秦瀚扫了一眼秦青,递给秦沛一个精致的木盒,“收着吧。”
秦青莫名其妙,她就在这站着,碍着他了?
“这是?”秦沛双手接过打开,里面是支玉簪。秦沛小心地取出来,玉簪是用整块玉石雕成,水头非常好,就是雕工一般,浪费了这块好料。
秦瀚嘲笑道:“这么丑的东西,也只有世子好意思送出手,是他亲手雕给你的。”
“真的?”秦沛眼中溢出欢喜,把丑陋的玉簪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掌心。
“哼!”秦瀚不太高兴,目光触及妹妹的笑脸时,神情变得柔和,“侯爷这次来,跟父亲商量,把你们的婚期提前。”
秦沛惊讶,不自觉的杏眼弯了弯,然后抿唇道:“可是,大哥还没成婚……”
“这个不用你担心。”秦瀚负手漫步离开,“好好准备吧,下个月的好日子。”
秦沛攥着玉簪,面上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秦青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盯着,要经过多少心里活动,才能有如此精彩的表情变化啊。
“也许到时候我们已经走了,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秦青指尖挠挠脸颊,拿不准自己的祝福合不合适。
秦沛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道:“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还不知道。”秦青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望着层层叠叠的厚积云,“应该会是一个安静的小城吧,没有官场倾轧,也没有勾心斗角,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水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很普通的地方,等我找到了同伴,一起在那里安家。”
秦沛面露向往,目光投向秦青盯着的那片云,“你的同伴都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啊,”秦青咂咂嘴,说出只有自己懂的评价:“是一群问题青年。”
“啊?”
秦青并不解释,“你呢,你对未来的婆家满意吗?”
秦沛脸颊泛起红晕,“哪有人这样问……”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秦青不解,“我看你跟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是,侯爷与父亲是至交好友,世子与兄长又是同窗,多少熟识了些。”秦沛解释两家的关系。
“人还可以,单纯了点,以后要改善。”秦青评价道。
“我?”
“不,是你未婚夫。”秦青第二次见到安平侯世子,第一次是在街上,“跟你一样,家庭合睦,生活顺遂,养出来的孩子过于单纯。”
秦沛若有所思,“你对兄长不这么看?”
“秦瀚嘛……”秦青沉吟,坦言道:“他跟我其中一个同伴有点相像,属于天才型的,我看不透。”
秦沛惊异不已,“兄长是京城俊才之首,曾被书院先生夸过十年难遇,你的同伴竟与兄长相似……”
秦青莞尔,“提起秦瀚,你就像个追星少女。”
“这是何意?”
“就是说,你太崇拜你哥了,他的一举一动在你眼里都非常厉害。”
“那是自然。”秦沛欣然接受了“追星少女”的称呼。
安平侯夫妇来过以后,秦家人变得从容许多,下人们忙着准备秦沛的嫁妆,倒也顾不上愁眉苦脸,秦府的氛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秦沛还继续处理秦家的商铺,转的转,关的关,盘点一些将来带到安平侯府去。期间,秦青借着秦沛的名头溜出府找李大头,终于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冉迎夏每隔两天就要出门一趟,直奔京郊。
“知道她的目的吗?”
李大头连连摇头,“哎呀呀大仙,起初咱不是这么说的呀,您只说远远跟着,我们才敢的,您可不知道,那冉师傅的耳朵可灵了,跟的稍近几步,她一准儿能听着,我兄弟差点没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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