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0各怀心思
翌日，东方既白。
当阿冰走进屋内，准备伺候李青藤起床时，一进门，便见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衣服穿着，发髻倒是未梳理，脸色暗淡，那一双桃花眼疲惫不堪的没了精神。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像一夜没睡似的。”
李青藤无精打采的开口，说：“不是像，是真的一夜未眠。”
听这样说，阿冰更为吃惊了。小姐从来都是贪睡的。
“我昨夜跑去四方院，跟苏家少爷约好了今日午时后，在红枫树下见面。回来之后，一闭上眼，便是满脑子的乱想。想他会不会赴约？想该如何说才妥当？就他会不会赴约的事儿，我就左思右想了半天。困是困，可就是闭上眼也睡不着觉。”
李青藤打了一个哈气，抱紧被子，“这一晚上，好累人啊。”
“小姐，您昨夜独自跑去四方院了？您也不怕苏家人笑话，大半夜跑到都是男人的院子里，万一招人闲话怎么办？这可是关系到声誉。”
李青藤尴尬地笑了笑。
阿冰好奇地说道，“小姐，您笑什么？”
“我昨晚上正打算偷窥看看情况，结果……结果被逮了个正着。没办法，才谎称邀约。”
“啊！”阿冰大叫。
“你小声点。”李青藤急忙止住阿冰的高叫声。
阿冰适才意识到，便以最轻的声音说：“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呢！那苏家少爷会觉得小姐不够矜持。不只小姐您，苏家会怎么看李府的人。”
李青藤只想着自己可能给使者留下不好的印象，倒是忽略了李府和母亲及瀚章哥。“我倒是没想到这些。不过，苏家人好糊弄，还是觉得我是府上丫鬟。并未察觉出什么，所以一定不会影响李府的声誉的。”
阿冰依旧担忧，独自饶舌：“您是不怕，可怜的是我。”
“阿冰，我好困，你想个法子让我能睡下，好不好？”李青藤一副可怜乞求的模样。
“我去给小姐熬碗安神汤吧。”
“好啊，谢谢阿冰。”
舒爽清凉，秋意浓浓。
南潮生舒展着身体，精神抖擞，看向对面的屋子，便上前敲门。
“喂，醒了没有？”
屋内没人回应，南潮生便直接推门而入。“起来没？也不出声。”
日光照亮了屋子，那斜靠着床沿，瘫坐在地上的人有了动作。手掌挡住晃眼的光，他清醒，好像有了活动的力气。
南潮生见状，立即将苏三白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又难受了？”阿生关切地问。
苏三白坐上床塌，眼中布满血丝。他惫懒地道：“入了秋，寒气重。后半夜回来，就一直酸痛，睡不着了。”
苏三白活动活动左臂，继而又倒吸一口凉气。“躺着更难受，还不如坐着。”
南潮生轻抬起他的左臂，用掌心轻轻按摩他的肩胛，“等回头，我再给你找人换个办法试试。”
苏三白左右转转脖颈，“唉，也没事。省的用力气。你还是多顾及自己的事吧。”
南潮生一声轻笑，“还跟我客气上了，阿白。”
苏三白看向外，天色尚早。他赫然想起昨晚上那“丫鬟”带来话。“今日午时的邀约，该怎么办？”
南潮生嘴角一撇，“没想到那小姐如此开放有趣，比咱们还着急。既然如此，只能等赴约时探探那小姐的想法了。若是愿意，岂不是和了你的心意。若是不愿意，就再想对策吧。”
苏三白眉头一挑，“午时，帮我个忙。”
“还帮忙！我都假扮你，来替你退婚来了，还让我帮忙。你适可而止啊！”
“就一个小忙。拜托。”苏三白双手合十，表现出了决定的感激。他那双眸子，水汪汪的，说是梨花带雨也不为过。
南潮生长出了一口气，面对这样攻心的祈求，他实在难以拒绝。“好吧，你说。”
苏三白道：“赴约后，拖住假的李小姐。”
南潮生诧异，“你想做什么？”
苏三白露出一口白牙，“我去跟那小丫鬟聊聊，探探口风。”
南潮生不禁白去一眼，“我可真是难啊。苏三白，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大的债啊。你若最终抱得美人归，可要答谢我才行。”
苏三白忙颔首。
“可是你要想好了，你可是被苏夫人支来退婚的。况且那李家小姐虽然你喜欢，但是适不适合做少夫人还要另说。你们苏家家大事多，李家小姐那性子，未必进了你们苏家人的眼。若是你不能好好照顾她余生，就别耽误人家。”
苏三白长出一口气，“我知道。”
南潮生起身，黯然摇头，“我是真担心啊。就你现在这怂样，李家小姐还不嫌弃死你。就她此时对你的态度，唉，你自求多福吧。”
苏三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正好。娶个厉害的娘子回去，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还有些依靠不是。到时候，我唯命是从，依着娘子便是，她还能把我怎么着。余生当个散人，岂不逍遥快活。”
苏三白换了新的衣衫，一波凉水洗去面上的困乏。
南潮生在身后失望透顶的摇头——苏三白这辈子算是硬气不起来了。
南潮生问：“李家母那边呢？”
苏三白将黑发绑好。“这婚约是指定不能退了。等我探明了李家小姐的想法，等合适的时机，恢复身份不就完了。”
“你想得真简单。”南潮生忽然右眼皮一跳，觉得不是好兆头，“你等着收拾残局吧。”
苏三白整整衣袖，将身前的白衣拽得没有一个褶皱。“这么早，我们干什么去？”
“你用点心好吗？既然打算将人家姑娘娶回去，就要有所准备。跟我出去透透风，顺便买个礼物给人家。”
“哦。”苏三白淡淡地回应一声，对着铜镜左右摸摸自己的脸颊，照了又照。
南潮生白去一眼，不禁低叱道：“好了没有！比女人还慢。苏三白，我真想把你一脚踢出去！”
南潮生暗自咬着后槽牙，右脚已抬起。
苏三白见状，立即后跳一步，离开了镜子前，一边有意躲着阿生，嘴里一边碎念。“你别，衣服脏了，我的三白就少一白了。白衣白扇……肤白貌美……白水鉴心……”
“滚！”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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