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门吏看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人与两个随从,先是一惊,然后看清是一位女子,连忙说:“黄彭年早就到其他地方任职去了。娘子有何冤屈?披麻戴孝在这里找人。”
“夫君被冤杀,特来告状。”萧氏夫人情不自禁地滴着眼泪说。
“是这样,有什么冤屈就到旁边击鼓鸣冤吧!”一个门吏说。
“谢谢了!”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说。
陈树兰走到大鼓前,重重地将鼓擂得震天响。
“传鸣鼓人。”里面传话。
于是,这个门吏带着他们三人七转八拐进了几道门,最后进入一高堂,只见正厅墙壁上悬挂“正大光明”大横匾,两侧挂“肃静”、“回避”条屏。一官儿头戴乌纱帽正襟危坐在那里,大堂两旁列着一班差役,差役手持棍棒,显得威武、森严。
“冤枉啊!冤枉!”萧氏夫人一边哭哭啼啼地说,一边行了三跪九叩礼。
“有何冤屈,拿状纸来。”那官儿摇头晃脑地说。
萧氏夫人走过去边将冤单递过去,边哭泣地说:“你可要为民女作主啊!”
那官儿接过冤单一阅,只见字体清秀,文笔流畅,有理有据。只是冤单内容所涉及州牧福昌是蒙古人,福昌与刘礼忠称兄道弟,皇上是满族人,满蒙是一家。有皇上这个背景谁也得罪不起。于是,那官儿胡乱地说:“州县冤杀一个人,那是小菜一碟,不要告状了,告谁都没有用。”然后将冤单奉还给萧氏夫人。
萧氏夫人听后像晴天霹雳直轰头顶,然后晕倒在地上。
陈树兰、陈小妹连忙将萧氏夫人扶起。然后,他俩轻轻将萧氏夫人的太阳穴揉擦。过了好一会儿,萧氏夫人苏醒了,可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当她看到大堂里这么多人,然后,马上意识到这是在刑部,为夫君的冤屈而千里迢迢来京告状。可是,刚才刑部尚书下了结论,告状没用。那自己向谁去告状呢?萧氏夫人呼天抢地嚎哭着,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那自己的夫君不是白白地冤死了。
“冤枉啊!冤枉!”萧氏夫人捶胸顿足地哭喊着。
“把他们轰出去。”刑部尚书不耐烦地大声喊道。
几个差役闻讯,将他们三个人连拖带拽地带到门外。
他们几个人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萧氏夫人仍在哭泣。
“这如何得了呢?”陈树兰失望地说。
“到夏恒那里去试一试吧。”陈小妹提醒说。
夏恒是攸县人,在吏部任职,当年萧状元在夏恒府上做过私塾先生。
他们三人离开了刑部,向路人打听吏部,然后,经七转八拐到了吏部门口,向门吏询问夏恒。那门吏说:“我到里面禀报一下。”
不一会儿,夏恒出来了,看见一行三人。女的披麻戴孝,一身丧服,满脸悲情,虽然是四十余岁的人,但风韵犹存。男的,一个是独臂手,一个像绅士。
“夏大人,我是萧锦忠的长女,现在为夫君的冤屈来京告状的,请夏大人为民女作主啊!”萧氏夫人哭哭啼啼地向夏恒说明来意。
“好的,与我一起到酒楼去坐慢慢说。”夏恒听说是萧锦忠状元的女儿来,攸县与茶陵是近邻。萧锦忠在钦点状元之前,曾经在府里做过私塾先生,也是老朋友啊!一边吩咐店小二温一壶酒来,并让厨子炒上七八盘菜来,一边向萧氏夫人索诉状。他们边吃边聊。
萧氏夫人将诉状双手递给夏恒,满含悲伤地说:“请夏大人为民女作主,在京城只有靠你啊!”
夏恒接过诉状认真地浏览一遍,然后又浏览一遍,叹口气说:“是啊!陈子沐是冤死啊!只可惜,州牧福昌与刘礼忠是一丘之貉。他们的靠山是皇上啊,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萧氏夫人看到夏大人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感到绝望了,感到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然后,她晕倒在地上。陈小妹与陈树兰连忙将萧氏夫人扶起。
“求求你帮这个忙,陈子沐大人死得好惨啊!”独臂手陈小妹说。
“是啊,陈子沐大人死得好冤啊!你不为我们作主,我们向谁去申冤啊!”陈树兰向夏恒哀求说。
“没办法了,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夏恒摇摇头、摆摆手,唉声叹气地说。
就这样,他们三人踯躅在街道上,告状的路这么艰难,找谁才能申冤呢?他们茫然若失地默默地走着。
……
“看来只有返回一途了。”陈小妹说。
“到这里这么久了,衙门难进,还是另想办法吧。”陈树兰说。
“好的,就回去吧!”萧氏夫人感到失望地说。
于是,他们三人沿水路返回。一路上,萧氏夫人哭哭啼啼,眼睛也哭得红肿了。往返将近一个月了。到了湖南境内,他们上岸到客栈住宿,萧氏夫人仍然一哭一诉。有一客人,看见萧氏夫人身穿孝服,又哭得可怜,不由得询问起来:“娘子有何冤屈?这般伤心!”
“夫君受了天大的冤屈,上京告状也没用,你老人家给评评理。”萧氏夫人将心中的忧愁倾吐出来。然后一五一十地跟老先生诉说着:“我是萧锦忠状元的长女,夫君是陈子沐,授例为加捐训导、候选教谕……”
“萧锦忠与我是同榜进士,只是到后来老夫喜抽鸦片落魄了,成无业游民。”老先生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说起了那辉煌的过去,不由得眉飞色舞地自豪着,然后无奈地说到了目前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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