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爱才,有才华的人能取悦他们,也能让酒席变得高雅,不比寻常百姓家,有人要作诗词歌赋,自然都想见识见识。
上官荣才的才学历来收到上官仝的喜欢,此提议自然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郭百林听过陈清的滚滚长江东逝水,但陈清说是别人作的,有没有诗词歌赋的能力待考。
这种场合下,如果陈清不会,直言拒绝或是勉强作诗都会引起长辈的不满。
“哥哥诗词才华无双,自然可以见景见情吟诗作对,而姐夫是商人,恐不及哥哥笔墨,还请哥哥莫要为难。”郭百林对上官荣才一番吹捧,希望他能见好就收。
上官荣才被郭百林这么一说,的确不好再追究什么。但郭旭升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妹妹历来以才择夫,妹夫能获得妹妹的许可定然才华满腹,今日难得家中喜事,何不展露一二。还望妹妹不要藏才,让妹夫委屈。”
郭旭升说罢晃了郭百林一眼,郭百林出面阻拦,说明陈清才学可能一般,今日让陈清在家宴上出个糗,日后难以抬头。
上官荣才看到郭旭升这般能说会道,便借势再煽风点火一番:“可能妹夫初次与家人聚会,难免情怯,那某人不才,献丑一番,若妹夫有了兴致,再作如何。”
“哥哥..”
“好。孙儿的诗词尚佳,作来助兴甚好甚好。”上官仝打断了郭百林的说话,将作诗赋词的事情给定了下来,他老人家也想看看陈清是否有几分才学。
上官荣才得到上官仝的支持,腰板挺的更直了,退了几步,朝天上看去,此时圆月如盘,月光如纱,铺落在松柏上、青瓦上、灌木上、石阶上、石板小路上、一直沁入泥土。
夜风吹动,上官荣才迈出步子,一步一句,唱道:
挑灯未吐认行轩,
夕霁空还去有踪。
头两句出来,郭旭升轻轻叫好,上官仝也是听的有滋有味,陈清的岳父大人郭松柏面色如常,心里却是感到不悦,难以伸张,他瞟了瞟陈清,希望这小子能有点能力,但凡念出两句也好。
谁知陈清像个没事人一般,跟着上官荣才的抑扬顿挫摇头晃脑。
上官荣才又走了几步,念道:
对影月轩春雨后,
朔胡淡淡髻云松。
绿杨雪瓮夕阳过,
松雪波心俨在空。
纵火蓬门从此始,
空归寒翠过无踪。
念罢,上官荣才行李谦词道:“抛砖引玉,献丑了。”
“孙儿现在的才学越来越好了,仅仅几步,就能作诗一首,妙哉妙哉。”上官仝拍拍手。
郭旭升更是拍手叫好:“哥哥的才学无双,仅仅十步就能成诗。”
十步成诗,在场的人都开始拍手称赞。
加上上官氏族强势,大家都觉得这诗不错。
陈清却听不出这诗好在哪里,同样的郭柳也觉得上官荣才越来越浮夸了,一堆词藻堆砌,内容空洞,这让她这个直性子想当场点破上官荣才的伪才学。
陈清看到郭柳的动作,立马拉住,这时不给上官荣才面子就是不给上官仝老爷子面子,尽管不好也要说好。
“你懂诗词歌赋?”郭柳被陈清拦住后,小声问陈清。
陈清微微点头,而后拿起酒杯,站了起来:“哥哥的文采早有耳闻,今日亲眼所见实属荣幸。小生本是山中野人,有幸读的些闲书,对诗词也有几分喜好。难得哥哥如此热情,长辈还如此惜才爱才,今日斗胆一试,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陈清的谦虚让上官荣才心里舒畅,行礼致意。
上官仝则是端坐静听,想听听这陈清到底有何能耐。
郭松柏心里有几分担忧,心里已经开始编排陈清搞砸后的致歉词。
郭百林希望陈清肚里还有货,好好的让这几个人难堪一次。
陈清拿着酒杯,也学着上官荣才迈步。
陈清当然不会作诗,好在从小到大学校都要求背诗词,有一首诗词几乎人人都记着那么几句,甚至能记全。
于是他按邓丽君的调调唱道: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前四句念完,郭松柏双眼放光,仅仅四句,便深入意境,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此问绝妙。
郭百林也是暗暗点头,这陈清果然非一般人。
上官荣才没想到陈清的短短四句,就将氛围凝聚,好像大家都想问问,这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陈清不顾众人所想,急需迈步吟诗: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好!”上官仝听了上阕,不由称赞,他老人家见过无数人才,听过无数诗词歌赋,如此清清淡雅,却意境深远的诗词听的甚少,可以说没有。
上官仝的叫好,更让郭旭升面上难看,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真有几分文采。
陈清继续唱道: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词毕,陈清有惊无险,将全文背诵,他不知道这些人认不认苏轼的词,毕竟年代不同。
背对众人等他们的评判。
啪、啪、啪
不知谁人开始鼓掌,带着众人一齐拍手称赞。
这绵绵不绝的意境让人向往。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像是对自己与郭柳爱情的憧憬。
此情此景,怎一个好字了得。
陈清的诗词完全占据了所有人的脑海,每一句都值得细细品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一句让上官仝反复念了几遍,像是勾起了他的过往,老人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泪光。
郭柳却是从这句中听出了陈清的另一层意思,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醋意。
等陈清回到座位,谦虚道:“让大家见笑了。”
“大才,妹夫果真大才,妹妹的眼光果然非凡。”上官荣才叹服,这首诗词让他自愧不如。
陈清赢了,郭柳反而不悦,在陈清的耳畔嘀咕道:“对小情人的情谊还蛮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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