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泠说:“这把剑是我好友相赠,坚韧得很,赵姑娘一定要对准位置。”
十七保证:“我会对准的。”在绝壁上攀爬寻点,在空中控制身体,寻找常人难以着力之处,十七是自信的。
十七又取过那绳子来,自己检查了一遍。夏泠说:“我听准了风声,就送你上去。”
“好。”十七看一眼自己的“流沙”,夏泠说:“我上来的时候会带上来的。”
两人静静趴伏在山崖上,苍风化龙,月色灰淡,每一分风向的变化都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起了。”夏泠轻声发出命令。
赵十七只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凭空抛起。人在空中,她头脑却十分澄澈,风声、砂砾、大漠、冷云、寒月都在此时离她远去了。
她的心里只想着那未知在何处的凹洞。
仿佛流云追星辰,仿佛玄鸟逐浪波,十七在空中凌风飞行。
山风吹来,将她略吹歪了一些,她并不惊惧。在空中自如地转折,趁着月色的残辉,手中的古初剑脱手离飞,砂砾碎屑溅扬飞落,一下子便扎入了深洞。她带着豆豆,身子一个忽悠,堪堪挂在了剑把上。
十七有了支点,身子轻捷地翻上了宝剑,对下面的夏泠说:“我到了!”
她将绳索用力一拉,手上的分量倒不是太重。她看到夏泠随着她那根绳索的带动,也飞了上来。他以她的“流沙”在悬崖上借了一把力,点一点力即可。
夏泠一上来,便用手臂撑住岩壁:“再往上六尺五寸,第二个洞。”
十七点头,夏泠听着风声,道:“上了。”
抽剑推人,一气呵成。
赵十七又准确地插入了第二个石洞中。
两个人眼看离崖顶越来越近了。
……
“在往上五尺七寸,东移三尺,第四个洞。”夏泠从高处一路纵下时,便将这些岩壁上的情形都摸了一遍。
赵十七再一次被他推上空中。
剑身龙吟,岩石震动,十七又成功固定了古初剑,便将夏泠用力向上一拉。
就在她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宝剑之上,赵十七似乎听到一声很轻的啪嗒之声。
她立时感到脚下一悬,那着力之处忽然虚空了……
——那把古初剑竟然断了!
赵十七失声惊叫……
夏泠霍然抬头……
古初剑的断茬呼啸着在空中溅飞……
十七带着豆豆,急速往下坠去……
她在半空中寻找地方插手,奈何急速直坠中很难扣住,她的“飞瀑”连剁几下也没有定住,在夜空之中迸下长长一串火星,她和豆豆宛如陨星一般向着黑暗的崖底掉下……
只感到手腕上被拽紧,她又重新飞了起来。
乱云翻涌,风沙缭绕。
她和夏泠在空中又一次相遇,这一回是她在往上飞,他在往下落。断剑之后,他人在空中,将她一把拽了上去。
一阵飓风卷来,山壁上顿时飞沙乱走。
夏泠一时之间不曾找到合适之处,无法以“流沙”固身。他们都离悬崖顶太远,谁都上不去,眼看着又要一同坠下。
风声呼呼中,赵十七看到他遥遥一掌向自己肋下拍来,感到他在她肋下托了一把,她便像一只吃足风力的风筝一般向着高处继续飞去。
十七眼看自己靠近悬崖边,“飞瀑”一转砍出去,借力将自己弹上了山崖边。
她立足未稳,手腕中一紧。她连忙用力去拉绳索,想将夏泠提上来。
夏泠看见她试图拉他。
此时他正在急速坠下,十七自己身形未稳,岂不是会再次同归于尽?
他攥紧她的“流沙”金刃……
对准两人之间的绳索……
轻轻一划……
——赵十七全无内力,身上又带着豆豆,跌下去断无生还之理;他空身一人,跌下去至多受伤。
赵十七觉得眼前一道金光流过,紧绷的绳索忽然荡空,向着天上高高弹起,她和豆豆倒栽葱摔在悬崖边。
她反应很快,将手上的绳索一抛,定在山崖边的一处乱石上,再次跳入山崖。可惜,她只能看到他正直直地落下去,他为了减速,“流沙”宝刃在山石上迸出火花无数。
可是,他似乎未能找到合适的洞口。
罡风狂卷,将他的额发飙散开来;火星乱烁中,十七看着他的身影在大漠滚云中一个忽悠,便沉入了无尽的迷蒙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那把百炼金刚的中原名剑……
竟然,也会,
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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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心情复杂地站在匪洞前。
她已经一个个窝寻遍了,终于在这里重新找到了兄弟们。
秦麻子端了一盆水走出来就泼,一下子便泼在十七的身上,十七叫他:“秦麻子。”
“哎呀,大当家的,这是我们的洗脚水!”秦麻子惊得满脸麻子乱抖。
十七一闻,恶臭令人欲吐:“大晌午的,你们洗什么脚!”她乱跳乱叫,“这臭的,说,几个人凑一起洗的?”
草头、三傻子、石头全部冲了出来,每一个人都光了脚,脚缝里还在咝咝地冒热气。
“哎呀!秦麻子,你怎么淋了大当家的一头!”
石头说:“我就说晚上再洗脚,你看你看……”
三傻子说不出话,一个劲儿指着赵十七,对着草头拉袖子。
大家这才像顿悟过来一般,同时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叫:“十七!”
“小十七!”
“十七姐姐!”
连着豆豆在一起,六个人搂成一团,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哭着笑着滚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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