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无话，只捏着我的手腕，手在发抖。
感受到他痛苦，我却没有加大力度，就这么僵持着，同时又保证自己的指尖能稍稍碰触到他。
我知道，我不能真正杀死那只妖。
我也知道，秦恕不能杀死我。
三，
后面的车老徐撇嘴：“老胡，如果濯儿此时杀了秦恕会怎样？是不是就皆大欢喜啦？”
“濯儿不可能杀死秦恕的，但是也够折磨他，”老胡死死盯着前方的车，“秦恕已经是濯儿的灵主了这点谁都改变不了，只要濯儿活着，秦恕就不可能死，不要太小看奴兽与灵主之间的关联。但是濯儿确实可以通过伤害妖邪的灵魂来反制秦恕与妖邪共用的肉身，秦恕能共同感受到那种被刺激的痛苦。我相信濯儿的目的肯定只是警告而已，并非扭转乾坤，所以我通过法眼看见，濯儿把距离控制的刚刚好。”
“什么意思？”徐亦眨眨眼。
“首先，如果真的现在就把与秦恕共生的妖怪杀死了，那么这个秦恕就完完全全成了岳濯的灵主，这么说吧，就秦恕的目的来看，猎濯儿的作用就是想借凤凰灵气来迫使蛟龙沉睡甚至吞噬，如果现在就杀了妖邪，没了明确的目标就没了大的价值，鬼知道秦恕会不会得寸进尺做其他要求，目前濯儿的所作所为有点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它对孙悟空造不成死亡，但是也足够让其苦不堪言。二，濯儿现在灵力被封，光靠血液杀妖，那得多少量，全身血液流光都不一定能全灭了那妖精，再说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消灭的妖精，秦恕这种看起来就深不见底的人，肯定就不会用猎兽压制了。最关键的就是，濯儿清楚秦恕不可能杀了她，毕竟现在秦恕并不知道哪里有凤凰能替代岳濯，但是猎兽师在找到下一只新鲜的凤凰时，绝对会榨干濯儿全身的能量，趁现在还能活，你说濯儿要不要趁此机会能伤他就伤他？”
“哇这么恶心？这不等于一辈子就断送了吗？”
“所以我和颦儿才需要深入敌营了解猎兽师体系啊，猎兽师本就是缺德营生。”老胡依旧盯着前面的车。
“共生的妖物不是你们都说很弱的吗？怎么我感觉这个妖怪来头很大的样子？”
老胡低了低眸，淡淡：“问题就在这里，共生是达成交易来的，若是真的达成平等交易的共生，妖物与秦恕关系不应该是对立，秦恕为什么还要找东西压制这个妖物？而且就像你说的，共生妖物普遍法力不高，如果真的猎兽压制，我也觉得好像又太狠了点，真的是体内妖物要复苏？”
“那为什么不猎你？你能力这么强？”
老胡一脸无语，但目光不变：“就算是猎兽师的头子都不一定敢猎我，和灵力高低无关，除非人类真的已经有信心不要和大自然和谐共处自信敌得过天神了，否则感觉到我本体是什么了就不会猎，这是他们的潜规则。”
老徐挑眉：“这是什么差别对待？高阶灵兽有所谓，低阶灵兽就不管死活？”
“是啊……所以才会出了……”
老徐半天没等到下文，好奇：“出了什么？”
“没什么。”老胡摇摇头。
四，
我依旧与秦恕在僵持。
“你要动手不妨直接些……”他十分痛苦。
“我和你拼蛮力？那我得多蠢？我才不要杀了那妖精，需要我反制的妖精就是和你对立面的存在，我干嘛要这么快送他走？我就是要通过他的存在提醒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怎样！”我吼道。
“也够蠢，别的猎兽师此刻就会抽光你所有灵气！你也不怕我日后会对你加强禁锢吗？咳咳……”
我一声冷笑：“我可没其他同类那么怂，活得久不久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因为什么死的。反正生死都被你掌控了你对我加强禁锢就加强呗，但你也防不住我哪天花点小心思又一次折磨你，只要你来提取我的灵气，我们就有接触，我不会让你提取灵力的提取的那么轻松。谁让你自己不小心，让我察觉了你的弱处。”
“城府不深，心气儿倒不低。”他竟嗤笑了一声。
“此时我还有必要瞒着我的杀手锏吗？我既然发现了能制衡你的办法，自然要多加提醒，不必客气。”我用大拇指用力又挤了一滴鲜血，秦恕明显吃痛。
“你把胡凉叫来……就这么……这么看着？”他已经开始淌鼻血了。
“老胡太强悍，我担心他和你交涉你会先有防备，我才决定由自己冒险近你的身，虎穴一趟，正好也解了我的疑……流鼻血，你已经这么弱了吗？”
我看见秦恕瞳孔里的红色瞳线愈发明显，竟开始有些下不去重手了——不行，万一他装的呢？可是鼻血装的了吗？
秦恕咬牙道：“岳濯……你既然知道我与妖物是两个个体，就该知道我不能让妖邪侵占完全……如今，如今你大伤他，他疯狂吸我气血，我与你缔成灵宠关系，我的亏损便只能从你的身上攫取，你再不住手，后续我们两个就会死绝，徒留他幸灾乐祸……”
我这才发现，他好像还没开始吸我的灵气，但我没有放松我的警惕：“休想唬我，你这样的身体他还不走，不就是因为那妖怪没有足够气力离开么？不然妖物留在你体内，怎么可能不占据你的意识？他肯定很弱才不会完全控制你，他必须与你共生，他知道你肯定不愿意，但你也赶不走他，你们只能做交易，很有可能共享了生命与法力。他原先因为虚弱都在沉睡，可后来你发现他逐渐恢复了，要开始占据你了，你一个凡人敌不过他，又需要他的妖力，所以你开始猎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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