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口周家里周伍乃、周二苟、周三朱等,于先日晚上约好,一起去广东担盐。要食盐只有去广东乐昌去担盐,与以往一样,他们准备了贩盐的本钱,十块银元。如果没有现银,捉了鸡、蛋等土特产,广东那里价钱贵一些。并且准备往返吃的大米与腌菜及一瓶子盐辣椒和一瓶子辣椒拌豆豉。
初秋,这天一大早,天气晴朗,喜鹊叽叽喳喳地在屋前的古枫树上叫着。村前的清澈的小溪流的水哗哗地流着。周伍乃身穿打着补丁的青衣衫,脸上布满了皱纹,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显得特别衰老。周二苟四十多岁,周三朱三十多岁,他们都穿着打着补丁的青色衣衫。周伍乃家比较穷,没有本钱,只好捉了几只家鸡,捆着脚,系在扁担的一端,另一端系着一袋大米与腌菜、红辣椒拌豆豉和油纸伞。周二苟与周三朱两家比较富裕,他们只背了大米袋与盐辣椒,肩扛扁担油纸伞。他们一行三人,踏着门前的青石板路,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广东方向前进。
一路上,周二苟、周三朱不停地向周伍乃问这问那。周二苟、周三朱是第一次赴广东去担盐,他们感到特别好奇。
“我从十八岁,开始到广东担盐,每年担一两次,也有好几十次了。”周伍乃兴致勃勃地说。
“广东那里好玩吧?”周三朱问。
“那里很好玩。”周伍乃答道。
“你是不是在那里找了情妇呀?”周二苟打趣道。
“你这个老弟,担盐苦哩,还找什么情妇?”周伍乃嗔怪道。
“没有在那里找情妇,你还年年去,到现在少说也有三十多年了。”周二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他们沿着山路,路旁山岭上的古树参天,鸟雀唱着欢快的歌儿,野花盛开着。他们有说有笑的,一路上碰见了几个从广东担盐返回的挑夫。只见担盐的人骨瘦如柴,弯着腰,躬着背,侧着头,气喘吁吁的,随着前进的步伐,两筐盐一上一下地有节奏地晃荡着,并发出“嘤咹嘤咹”的声音。
“老表,盐涨价没有?”周三朱向担盐的询问。
“盐涨了,过一段时间还会涨呢。”那担盐的立住了,边换肩边说道,然后继续前进。
中午,到了安平司境内,在一个凉亭内,他们将带来的饭拌着豆豉红辣椒,吃得津津有味。下午过灵官庙时,只见,许多人围在一屋前坪里看热闹。他们不由得好奇地跟了过去,只听见屋内一个妇女在凄厉地“哎哟哎哟”地喊着。
“怎么回事?”周伍乃问。
“那是产妇要生产了,三天三夜了,还没有生出来,痛得在床上打滚。”有一围观者答道。
只见厅堂里一个道士身着黑长衫,头围青巾,脚穿新布鞋。他在香案上的香炉里燃了一束线香,烧化了一把纸钱,献了一杯茶。然后,他双脚跺地,手往天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
我是茶陵西乡子沐大人兮,玉皇大帝派来的大救星。
灵官产妇啊,可怜啊。
有我子沐在啊,生产顺顺利利。
道士刚做完法事,只听见“哇哇哇”的婴孩的啼哭声。
“生了。”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地说。
“你是救命大恩人,真不知如何感谢你啊!”产妇的老公双膝跪在道士面前。
“是子沐大人救了你老婆子,你要感谢子沐大人啊!”道士现了原身,心平气和地说。
“子沐大人已封了天符王神,代天宣化,与民分忧解难。”道士说道,“初一、十五你可要到子沐大人庙里祭祀啊!”
“好的,那还用说,子沐大人的恩情,永远忘不了。”那产妇的老公说道。
围观的人至少也有上百人,他们都记着“茶陵西乡有一个子沐大人,是天符王神,为民消灾纳福”这样的信息,后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由安平司传往安仁,安仁传往耒阳,耒阳传往永兴及酃县(今炎陵)、桂东等。
“我们是子沐大人家乡的人。”周伍乃、周二苟与周三朱不约而同地说。
产妇的老公、道士及围观的人好奇地望着他们。只见这几个人穿着朴素,衣衫还打了不少补丁,纯粹挑夫打扮。
“子沐大人家乡的人来了,贵客。”产妇的老公边说边邀请他们几个坐上席喝酒,并问道:“你们几位挑夫打扮,准备做什么去呢?”
“我们去广东担盐。”三人不约而同地答。
“你们从老远来,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吃住。”那产妇的老公诚心诚意地邀请道。
“谢谢了,不用吧,我们还要赶路。”周伍乃说。
“无论如何,今晚上你们都要在这里吃住。”产妇的老公执意挽留他们。
他们拗不过,没办法只好留了下来。
这人家宰鸡、宰鸭,又买了一些猪肉与豆腐,做了满满一大桌菜,他们与道士及产妇家的几个亲戚,围了满满一桌人。酒过三巡,周三朱问道士道:“你怎么知道子沐大人是天符王神?”
“那是法甲起来,就自然知道了,那是度魂说的。”道士道。
“你们与子沐大人故居有多远?”产妇家一亲戚问。
“只有两里多路远。”周二苟抢先答道。
“你们多有福气啊,你们那里可以避灾纳福了。”另一个亲戚说道。
“是啊!子沐大人在世时,曾带头上书向大清王朝反映茶陵赋税繁重、民生艰难,皇上获准减轻茶陵老百姓的赋税,是我们的福祉啊!”周伍乃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