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叫她还怎么倔得起来,还怎么傲得起来?
这一次,她心甘情愿的低头了。
“……嗯。”他低声回应,定定地看着她。
“还有……我以后做什么之前会尽量先想到你。”她声如蚊呐的承诺。
“好。现在,乖乖去把那些果子吃了。”男人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深如古潭的黑眸极快地闪过一抹异光。
怀瑾这才松了口气,拿起一颗果子吃了一口,有些涩,有些甘甜。
她拿起一颗送到他嘴边,那只他抬手抓过她另外一只手上吃了一半的那个塞嘴里。
怀瑾愕住,脸,悄然发热,再看他目不转睛处理那些公文的样子,想着他估计是拿错了。
明明她递出去的是左手啊,真是的。
她爽快地又拿了另一个吃,然后看向他正忙着的东西,书案上堆了满满的一堆,有那个逃狱的匪首的画像,还有一些关于这通缉犯的相关资料。
“这不是祈隽的案子吗?”怎么落到他这里来了。
“十二忙成亲的事,皇爷爷交给我办了。”
“很棘手吗?”怀瑾将手上的果子递到他嘴边,视线却落在那些资料上。
祈天澈分神看了眼送到嘴边已经咬了一小口的果子,唇角微弯,张嘴咬了一口,道,“这群匪徒盘踞在城外官道已有好些年,这两年变本加厉,偏偏每次朝廷派去剿匪的人都无功而返,他们就好像未卜先知,总能在官兵到之前撤离,这次,十二能一举抓获也是侥幸,但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这不,让他们劫走那匪首了。”
“哦。”
怀瑾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吃手上没吃完的果子,然后,她发现,左手上的果子依然完好无缺,而她右手上才咬了一口的突然就吃完了。
那她刚才喂他吃的不就是……
“怎么了?”祈天澈忽然抬头问。
怀瑾赶紧将左手上的果子藏到身后,笑着摇头,嘴里还塞着果核。
要她怎么说,刚才他们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同一个果子!
祈天澈没有戳破她的可爱,低头继续研究可行的方法。
见他没有再看,怀瑾松了口气,吐出果核,又咬新的一个,漫不经心地说,“祈天澈,如果我被禁止吃一样东西,但我又很想很想吃,于是想尽办法却在每次要吃到的时候被人赶来阻止,你觉得问题出在哪?”
自然是有人告密!
祈天澈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激赏,他不是没想过那个可能性,没想到她也想到了,还用吃的来比喻,真是无时无刻都离不了吃。
怀瑾知道他已经懂自己的意思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四下张望,忽然落在那道隐秘的石门上,“对了,你库房里的人偶挺好玩的,我想再进去看一看,上次我差点脱了它的裤子验证某个地方呢!”
某男温柔的眸顿时沉下,断然拒绝,“不准。”
怀瑾诧异地看他,见他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冷哼,“小气!改日我一定会拜访!”
就算他改了机关她也照样找得到。
祈天澈蹙眉,看了看石门,又看看她,似是在做打算。
怀瑾咬下最后一个果子,用手肘顶他,“你的嫣儿救出来了,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祈天澈回神,将一封信函给她看,怀瑾咬住果子,打开来看,上面的消息大抵跟面具男告诉她的一样,怀疑是达拉人抓走了肖晋南。
她放下信,“我刚从醉红楼得到消息,三天前有两个达拉人上醉红楼寻欢,接待他们的是新来没多久就艳名远播的璎珞,而我问过璎珞,璎珞说那两个人说的是地道的朔夜国口音。”
“那两个达拉人是假冒的。”他笃定地判断。
“所以,我爹根本不是在达拉人手里,而是被人冒充达拉人抓走了!”
两人默契地想看一眼,陷入沉思。
半响,祈天澈开口,“现在在边关主将是肃王,倘若赢了是肃王的功劳,若肖将军没回,他可趁机统领万军,若是输了……”
“就说我爹通敌叛国,肖家军同样换人统领!”怀瑾聪明地接话,“所以,最大的嫌疑是肃王!”
祈天澈为两人的默契微微勾唇,将她拉到腿上。
怀瑾因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僵住,才开始挣扎就遭他按住,“别动。”
低沉有力的嗓音在耳畔低空飞行。
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按她的太阳穴,“这个小脑袋不应该想那么多东西,剩下的由我来想。”
怀瑾心里滑过一股暖流,身子逐渐放松,嘴角微微弯起。
她知道,她享受这一刻,很享受。
……
手里未吃完的果子滑落,滚到一边。
祈天澈看着怀里已经睡着了的人儿,停下揉按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抱着她看公文。
李培盛撩开珠帘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目瞪口呆。
他的爷怀里抱着那位姑奶奶处理公文,她睡得正香,每次翻篇还怕惊扰了她。
这真是罕见的一幕啊,天下红雨都没有这么稀奇。
爷就是高明啊,一招以退为进就将这只小狮子驯得乖乖地窝怀里了。
再看滚落在地上被咬了一口的果子,那可是弥足珍贵的,而爷是连瞧都不瞧一眼,只在意怀里的人儿。
唉!在爷将随身腰佩系在她身上的时候早该料到的,再是爷拿夜明珠给她砸杏仁,拿天蚕丝给她当发饰,赠玲珑镯给她就该知道,爷非她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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